這瓜有讀|合法洩密:《最高機密:Season 0》的耽美幻想政治與女性角色的塑造

✹涉及大量《最高機密》與《最高機密:Season 0》的劇透,主要講的是兩部作品中的轉變(如果你有讀BL的習慣可能就知道我要講什麼)。

薪剛與曾經的好友鈴木。在貝沼事件後,鈴木為了保護薪剛與其他可能看到貝沼之腦的人,要求對方用槍射擊自己的頭部,抹消MRI窺探他大腦的可能性。為尊重故人,把鈴木放第一張。
2060年新進的年輕警部青木,和薪剛、其他「第九」的警部同樣是東大出身。在薪剛和三好醫生的眼中,青木和鈴木有著極為相似卻又不同的人格特質,比如說愛哭鬼跟外甥女廚的部分。

恰好選了都是拿牌的兩張圖,在牌局中薪剛大方對鈴木與青木展露自己手上的牌,不過也可以從構圖和薪剛的身體語言看出:他只信任這兩人。

在開始之前,我想就先以兩篇短篇小說作為這篇討論的引子:

在愛倫坡(Edgar Allen Poe)的小說〈告密的心〉(The Tell-Tale Heart)中,精神異常的敘述者因為受不了老人「老鷹般的眼珠」而殺了老人,事後沾沾自喜,佩服自己的機靈,並有把握絕對不會暴露此事。然而在警官來查案時,敘述者聽見地板下有「砰砰」的聲音不斷傳來,警官們卻無動於衷,他認出那是老人的心跳,情急之下自首。 — — 主觀的敘述者

泉鏡花(いずみ きょうか)最廣為人知的短篇小說〈外科室〉(げかしつ)中,則有夫人因害怕打了麻醉,會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脫口告白對手術醫生的戀慕之情,因此要求醫生不打麻醉,直接進行心臟手術。丈夫勸她打麻醉,否則會痛苦而死,並解釋這並不會讓她說出心中的秘密,夫人卻很篤定地說「既然我這麼深刻想著,那麼,我一定會說出口的」。 — — 凡是秘密,皆有被揭露的可能

關於「秘密」的文本或許還有更多,在此不贅述。第二則〈外科室〉在《最高機密(原名:秘密-The Top Secret-)》也曾經出現過,以下討論中也會出現《最高機密》(我稱之為「第一部」)的一些劇情,不過主要篇幅仍是討論第二部的「Season 0」。在結束本傳篇章後,Season 0接續了第一部中的後續計畫:原「第九」(全名:科學警察研究所.法醫第九研究室)的成員分別派去日本不同行政區的「第九」、各自成為管轄室長,原室長薪剛也從巴黎歸國,升官接任科警所所長一職。Season 0和第一部不同的是,在整體的敘事調性上更活潑了一點,人物的厚度也逐漸豐滿,鈴木不再只是活在回憶中的殘像,而且對於薪剛/青木的情愫和薪剛/鈴木過往的描寫更加深入。

從第一話(最初刊登的短篇故事)就揭示了《最高機密》一直以來的主題:若是個人的記憶/聖域被侵犯了,我們究竟還剩下什麼?我們還能守護自己的什麼?「知」的界線又在哪?當「秘密」被知道後,我們還能夠承受他人的目光嗎?

在當今「科學辦案」主題的影、劇、小說、漫畫如繁星般多樣的現代,有兩千年初的CSI犯罪現場、NCIS重返犯罪現場,還有長青影集Law & Order的分支影集SVU及Criminal Mind,都靠著「鑑識證據」加上推理才破案,不似7、80年代的可倫坡警探(Columbo)或推理女神探(Murder, She wrote),連個指紋鑑定都沒有,只依靠想像力和現場偵察。新世紀福爾摩斯也不再只靠握手得知華生有沒有上過戰場,法醫更是能成為影劇主角,從解剖的角度主導案件。換言之,被隱蔽在人類狡詐心思的足跡,都能透過科技一再的進步、更新被揭露。

然而《最高機密》不滿足於此,在主角青木一行剛入「第九」時,這項技術已經在日本某些單位應用有段時間了,MRI技術是一項必須在人死後才能用的技術,換言之,要等到某樁憾事發生,「第九」才能藉由MRI偵查辦案,送來「第九」的案件也不會是普通案件,往往是極其殘虐的連續殺人案。而生物的大腦也並不百分百準確,就像第一則短篇的總統那樣,在總統眼中,女兒黛博拉比照片、影像更加動人,美青年馬殊的美豔度也因為大腦的作祟而翻倍。或是在露口滅門案中,被害死的小狗Zip因為色盲,所以影像全是紅的。而在小狗的大腦印象中,主人「學」無疑是世上最天真善良的人類。

MRI不會單獨擷取某個片段,也就是說除了破案關鍵的必要影像外,觀看者們還會看到腦主人生前的一切影像,就連幻覺也會一併記錄進去。MRI已經超越了桑塔格所分析之一張照片的暴力,這已不是被安排好、定格在觀景窗內的一幀畫面,也不是用來觸動觀看者任何情緒用的裝置,更不是媒體瘋狂在電視上重播911事件片段造成許多觀眾心理陰影[1],而是透過電腦螢幕重現腦主人視覺記憶,重播他/她的受暴、崩潰、死亡過程,已超過相機觀景窗的能力限度。無論腦的主人是正被殺害、肢解,還是腦袋出現幻象而發狂,MRI的觀看者必須要有足以承受這一切的心智,否則容易心理崩潰(也因此引發幾乎成員全滅的貝沼之腦事件)。

《最高機密》一系列的故事就從青木進入「第九」開始,如同許多故事的第一章那樣,主角的出現會深深影響周邊角色的行為與行事動機。

✹曖昧戛然而止的耽美,渾沌無以名狀的感情:(女性的)幻想政治

主角之一的薪剛(まき つよし)因為作風行事、管轄單位屬性敏感,哪天被人盯上、殺害都不意外,他總是穿著防彈背心、睡午覺時也要抱著槍,就算要殺,也只能朝他的頭開槍,毀掉腦部,唯恐自己的腦也被送去MRI分析。以MRI窺探人腦、找出謎案兇手的他,卻戰戰兢兢地保護著自己的記憶。在單行本第四集、動畫第二十集後段,他連與人發生關係也要矇著眼[2],因為MRI只能重現人的視覺印象,無法重現聽覺,也難怪露口絹子對他們的指責,始終徘徊在《最高機密》裡(難道以正義之名,就能夠窺伺他人的人生嗎?)。

相較於第一部總是受到與鈴木相關記憶折磨的薪,Season 0的第一集〈秘密:創世紀〉終於講了薪和鈴木的過往,以及薪的家庭背景。和家世背景清白平凡的鈴木不同,薪從八歲後就因為家裡失火而失去父母,家裡絕大部分資料與照片也燒毀。以第一、二名考上東大文類的薪和鈴木,最初只會是平行線上的兩人,因薪的「長相」,第一名的他無法被邀請進東大的菁英秘密結社「Premium」,只有第二名的鈴木受邀。然而自小就擔任照護救命恩人「澤村先生」工作的薪,對於進入某個群體沒有半點欲望,拒絕被納為「共同體」的一份子。然而鈴木之後卻為了幾乎是有社交障礙、個性白目到處惹人生氣的薪,進入他沒太大興趣的Premium,幫助薪從中取得線索,以解雙親之死的謎團。

在此我們先來講講薪剛的人物設定,清水玲子將薪剛設定為年輕的臉龐(穿便服會被誤認是中學生)、美麗的臉蛋(亦男亦女相當Androgyny還有點混血的美貌)、暴躁的脾氣(破壞公物第一名)、極其壓抑(在睡夢中也嚴格固守自己的「聖域」)、聰明絕頂(18歲進入東大前就已在京大修習過生命科學)。而青木一行和鈴木克洋,兩個人像是相差12歲的雙胞胎,使得在第一部《最高機密》中,青木都籠罩在鈴木的影子之下(儘管他本人不覺不妥),就連三好醫生初次見到青木時也以為是前男友的鬼魂飄來。

青木的設定幾乎和鈴木快要一樣:頭腦機靈、高大、充滿理想和正面的人格特質、愛著三好醫生,而且對薪的關心無微不至(甚至更勝對三好醫生的關心);然而兩人最大的不同,在於青木是個年輕的後輩,有大好前程,而且情感豐沛、淚腺脆弱,這也使得薪更加壓抑緊繃(同時對青木的情感依賴卻也更加放肆),為了不讓青木步入鈴木的「後塵」,薪必須保護青木不(再)受傷。

這之中的同性(男性)情愫是《最高機密》一直以來的討論熱點,清水玲子從不避諱呈現薪與前後兩位搭檔的情誼,所以在2021年台灣通過同婚法、日本地方政府能夠登記同性伴侶的現代,就更大膽(???)一點來談談這部漫畫的性別與情感觀念吧。

在〈秘密:創世紀〉裡,鈴木為了一個初次見面就鬧得不愉快、非親非故、認識時間一點也不長、個性還有點機掰的薪,加入了秘密結社Premium。故事最後澤村先生死亡、火化後,薪捧著骨灰罈呆站在家門口,還沒辦法從「失去所有家人」的痛苦中醒來。恰巧這時鈴木發現自己忘了轉交班上同學的奠儀,所以搭著跳表昂貴的夜間計程車來到薪/澤村家,對薪說「我沒辦法成為你的家人,也沒辦法成為你的戀人。因為家人會隨著獨立而離開,戀人或夫妻會因為一方變心而關係破裂,只有朋友,可以永遠在一起」(鈴木回憶殺總是來得太猛烈,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站哪對好)。

這段偷渡「愛」的「朋友關係」,簡直就是許多同志的隱語和煙霧彈,「朋友」一詞不像家人或戀人,對於彼此的綁縛不大,也不會給人負擔。也幾乎是鈴木給予的特別待遇,這段感情與其他朋友不同、甚至超過了對雪子的愛意。我認為這句朋友其實和一般定義的朋友(稍微)不同,也不是純然的搭擋,畢竟鈴木說出這句話時,兩人認識可能都還不到一個月。不過我並不是將他們投入同志/同性戀那樣的情愛關係中,這更趨向是「同性(友)愛」,或者說更白一點 — —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友/愛,是為一種煙霧彈。

青木和薪萌生這種情愫的場合,卻是在他的工作地點「第九」,一個官方直屬的警察機構、沒有展現私人情感與個人生活可能的場所,這已和鈴木時代大不同。鈴木可說是除了薪本人以外,最了解薪過去的人,他高度參與薪的人生,甚至為了保護薪,而時時擋在薪的後方做肉盾。然而薪會瞭解青木,則是因為青木主動把自己家人的「存在」帶到「第九」這個公領域中,比如剛出生的外甥女舞。青木的家世背景和鈴木相仿,出生於一個普通、功能健全的中產家庭,但和鈴木稍微不同的是,青木所經歷的時間段,正好是MRI技術漸漸上軌道、同時也備受公眾質疑的時候,因此在進入「第九」後,青木不大願意向家人透露自己的工作內容。鈴木與薪初次接觸MRI技術時,在日本國內尚未有道德倫理上的爭議發生,他們對MRI尚抱持著理想。

我並不認為這樣的「耽美性」閱讀方式會阻礙閱讀《最高機密》的其他重點要素:案件、犯罪心理、人性,相反的,文本中大量出現鈴木的幽靈(最重要的缺席者),正是因為鈴木的出現與死亡,深刻影響了薪的人格與後來的處世之道。薪與鈴木之間惺惺相惜的情感,以及薪與青木之間的家人之愛,是法醫三好雪子無法踏足的禁區。

即使文本再怎麼恪守那條「界線」(絕對不會變成BL與同性戀愛關係),但在清水玲子的語言之中,家人與朋友,都是愛的最高級。這並不是歐美同人文化圈的slash想像,將他們放入一個有攻必有受、左右分明、有性行為的關係中,而是日本既有的「耽美」傳統,耽溺於美之中。就如同作家森茉莉拒絕讓女性進入這種情愛或超越友情的感情關係中,兩個男人之間的情愫,無論是超越朋友,還是到達戀愛境界,都是耽美的守備範圍。美的不只是抽象的情感,當然還有外形的絕美,薪剛美少年般的年輕容貌,再搭配一個高挑的斯文男子(簡直是森茉莉筆下的情侶),是構成這份耽美的重要元素。

如果要以BL角度來講的話,那就是從以前的同齡戀愛到現在年下戀的轉變,要當一個好的年上女王型男友(?)就要忍受年下忠犬的單蠢(幹)。

✹那些女人們都去哪了?:雪子醫生與露口絹子

在尚未結婚以前,三好雪子醫生沒有走入婚姻制度,她還能夠「游離」在薪與青木之間,即使不是女主角,也能算是一個能夠動搖雙主角的大配角。然而隨著「步入婚姻」後,雪子醫生這個角色卻失去了她的角色功用,淪為偶爾跑龍套的配角。當雪子被傳統的婚姻家庭制度收編後,她就無法徘徊在薪/青木或者薪/鈴木之間,也就是說,在《最高機密:Season 0》的她,連作為一個「耽美文本專用之陪襯型女角」都無法;反過來講,雪子醫生的能動性與特殊之處,竟然是建立在這些男角們的情愛之中(而且鈴木的陰影遠遠更大)。

「Normal Love」[3]不再是第一部那樣是所有「非正規感情」的不得已歸處,即使後來推翻了,它還是曾經有服膺的紀錄。第二部後雪子醫生甚至連烘托的工具人身分都消失,在第一部的結尾她結婚,結束了她的工具人職責(用來陪襯與推動薪/鈴木、薪/青木的情感羈絆)第二部後她回歸到最原本的角色「法醫」。雖然雪子醫生的角色設定是柔道黑道、法醫界天才、「女版薪剛」、「鈴木曾經的未婚妻」,但她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純粹獨立的女性角色典範,雪子醫生的角色設定,並無為女性角色發展更多可能性。

在清水玲子的《輝夜姬》中,有美豔剛強的女主角岡田晶和可愛的碧,「艾利與傑克」系列中,艾利是一個擁有美少年外型的無性別機器人。這些擁有雌雄同體美麗面容的角色,是清水一貫的美學。就像私底下被「第九」稱呼為女版薪剛、還被第二個未婚夫青木誤認為是薪剛的三好雪子,也是亦剛亦柔的典型女角。宛若雙胞胎的青木與鈴木,其實還有另一個對照組:薪剛與三好雪子,薪是雪子的男性分身,而且無法超越。

在姊姊一家被害後,青木選擇解除與雪子的婚約,原因之一是怕雪子受害,之二則是「不能耽誤雪子醫生這樣健康的女性」,其實說得非常明白,大青木一輪的三好雪子已經是能被列為「高齡產婦」範圍中的人,青木不想妨礙她「建立家庭」,所以寧可單身一輩子,「保護她」。但雪子並不買帳這樣的說詞,她認為因為自己是女性,無法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所以被薪和青木排除。在雪子的情境中,她「只能退出」。

露口絹子是文學作品、父權社會下常見的「魔女」,她被對女兒抱持畸形愛情的父親侵犯,這之後,她化身為放蕩的魔女,與男人發生關係後再殺害他們,最後還一口氣殺了全家(露口家滅門案)。父親露口浩一替女兒頂罪,露口絹子也因此逃過一劫。她失去了所有情感,只知道勾引喜歡她的男人,再將其殺害,無疑是在這樣一次次的殺戮過程中,試圖消除掉父親對她造成的傷害,補償自己破碎的心與精神。這個角色並非只是單純一起案件中的過客,露口絹子給「第九」造成的影響,不亞於連續殺人犯貝沼,她對「第九」發出的質問,貫穿了整部作品。

同時具有受害者與加害者身分的絹子,也不是個案,在「恰比事件」中,關口佳人(又是一個雌雄同體的美人)年幼時遭到大倉正去勢,後來卻協助大倉正繼續殺害更多人。然而只有魔女般的露口絹子,躲過了MRI的測試,繼續活著,不讓「第九」有揭發滅門案真相的一天。

然而這些具有特色的女角們,在《最高機密:Season 0》都不存在了,整部Season 0快要變成純粹的耽美性文本。過去那些女性角色的能動性,該如何再被展現?建立一個雌雄同體的生物體或者概念,就能夠解決「女性缺席」的問題嗎?我們(讀者)需要的,只是模糊、去除性別的性別觀嗎?去性別化,就有助於我們解除「壓迫的根源」嗎?再者,在《最高機密》系列中我們可以看見科技無限進步,但是性/別觀念有隨著時間演進嗎?也許「家庭」真的是人最終的歸屬,所以在這一系列中,才會不斷地強調由男女組成的家庭有多麽之重要。而在所有文本出現過的情愛關係中,清一色都是男女之情。這樣的敘事策略究竟是為了烘托青木與薪之間的精神/家人/同性之愛,或是無意識地服膺了傳統異性戀家庭機制,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有個有趣的地方,Season 0中,新出現一名女性小配角「波多野」,波多野無足輕重,只是「第九」中普通的調查員,但她大膽以腐女之眼看待薪和青木、薪和岡部的關係,甚至用「大奧」比喻青木和岡部是薪的後宮,還會直接用同事之間對薪的暱稱叫薪[4]。與第一部相比,Season 0更是進一步在描繪薪和青木的情誼,所以女角淪為陪襯也是沒辦法了。

說穿了,那個至高的主導人,還是掌控著故事情節與角色性格的漫畫家。

✹結語:科技確實來自於人性

回到原點,《最高機密》系列終究是一部犯罪漫畫,多數讀者都聚焦在清水構思的科幻技術和世界觀,不過就算技術再進步,它在處理的仍是人所犯的罪,罪惡是為源頭,驅使人類開發更多新技術已破案,「找回公平正義」。即使放眼千禧年後無數的精彩犯罪刑偵作品,《最高機密》的案件獵奇性還是數一數二的,結構也縝密,少有bug。也正是因為它是漫畫形式,所以很多想像不需等到影視技術進步,只要有作者的腦和畫技就夠了,可以將那些想像通通具象化渲染在紙上。

說實話第一起案件(以故事時間線為主)的貝沼案外案並不那麼吸引人,不過設計很有趣,利用皇室婚禮在城市、電視、電腦的大量放送,觸發無數少年的神經,因此發狂自殺。表面上無情的薪也因為貝沼出現數次情感波動的橋段,甚至差點又PTSD發作(薪室長明明也超愛哭的⋯⋯)。在露口滅門案、電車隨機生化攻擊案、恰比案中,所有人都只能逃竄,無法抵抗,死於兇手刀下。凶案中的絕對暴力對上「第九」的觀看暴力,也可以簡化成個人與公眾利益的拉扯。為了盡快破案、不再有下一個受害者,警方(或者說,「第九」這個特殊場域)有權力觀看人的腦嗎?在Season 0第七集的〈冬蟬篇〉中,更進一步叩問,這份觀看的權力,只能限警方所有嗎?

最後我想特別提出《最高機密》讓人喜愛的其中一點:它會質問,但從不說教。

註解:

[1] 蘇珊.桑塔格《旁觀他人之痛苦》序章。

[2] 在漫畫和動畫中,都巧妙地利用漫畫的無聲性質以及動畫的配樂帶過這段「薪室長的對象」,由於清水玲子畫手的方式看不太出男女。在動畫很明顯畫出是男性身體,還有窒息性性愛的描寫(動畫也too bold too hot真ㄉ受不了,而且配樂超www旖www旎www)。而在2016年跟著電影一起出版的公式書,則明確寫著「和女性發生關係時會矇眼」,也有讀者猜測這是因為要跟電影同步發行的緣故,不過不管怎麼說,既然漫畫和動畫都這樣掩耳盜鈴(ㄅ)了,公式書也不需要寫出性別。

[3] 有些出版商、作者、讀者或者同人文化中,會把異性戀的愛情劃分為NL或NC(Normal Love/Normal Couple),這點受到不少人撻伐,認為「正常愛」此名稱是在暗示其他戀愛形式是「非正常」、「異常」的。通常最常見、最無爭議的分類法為BG(Boy Girl)。

[4] 《最高機密:Season 0》第六集中波多野曾經喊過薪「黑魔女所長」,謝謝波多野。

2021.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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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 / 追星追樂團 / 寫寫畫畫 / 文科研究生(原名:Cecile With a Melon)